活在死亡蔭下

加沙港黃昏

作者:麗莎洛登(Lisa Loden,猶太裔信徒,「收聚之家」〔Beit Asaph〕 創辦人)

芒果樹蔭下
玫瑰叢旁邊
矗立著一把古老的犁頭
和平的象徵
用鐵鑄成的
也許它曾是鐵劍

死亡之蔭逾來逾長
其下有一千七百萬
以色列人、加沙人、巴勒斯坦人
被堅不可摧的高牆隔開
懷疑、仇恨和恐懼之牆
悲傷和苦難籠罩著他們的街道

在加沙邊境,在海邊
成千上萬的士兵
隨時準備入侵
一百萬人被要求撤離
每個人都是母親、父親
兄弟、姊妹、女兒、兒子

和平犁鏵的夢想
玫瑰的芬芳、熟芒的香氣
被硝煙彈片消滅
它們的落灰湮沒那曾是神聖之地
現在,死亡的紅影染上了這一切
和鐵劍的雙刃

當我們看到這些面孔時,我們看到了甚麼?當我們看著「對方」的眼睛和面孔時?我們看到的是帶著孩子逃難的加沙媽媽,是被炸彈炸死或在床上被屠殺的孩子,是兩族人民在戰火紛飛的戰爭中成長的失落青年,還是從天空中向手無寸鐵的人傾倒死亡的機師,抑或是面對著保護還是殺戮這一兩難的士兵?我們看到了什麼?

我無法分辨。以色列人、阿拉伯人、巴勒斯坦人、猶太人、基督徒、穆斯林、世俗人、宗教徒、男人、女人。我們本是一家,都是人,這個龐大而美麗的人類大家庭之一員。今天,我們站在這裡,被仇恨、恐懼、驕傲和我們都需要的——生存——所分裂。

這場戰爭的代價是甚麼?是我們年青人的心思,是我們對「他者」的看法——我們是猶太人,他們不是;我們是阿拉伯人,他們不是?在以色列「贏」了另一場戰爭之後,和平是否會絕跡,猶太人和阿拉伯人、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、左派和右派、世俗的和宗教的、猶太人/基督徒/穆斯林是否會進一步疏離?

在我下筆之時,我們正處於一個無可挽救之決定的臨界點上。是的,以色列有權自衛。在當前這場名為「鐵劍」的衝突中,以色列已給數以千萬計的無辜人民帶來了死亡和毀滅,並使成千上萬的人受傷。這是否足以消除那不斷加增的創傷?在這個等式之中,沒有公義、沒有平衡,誠然,它們未曾出現。今天,為了不惜一切代價「鏟除」敵人,以色列正為那些可能選擇留在加沙的平民之死尋找理由。連日來,我們拿走了他們的食物、水電等基本必需品。那裡沒有機械在廢墟中挖掘,救助任何可能還活著的人。時間在流逝……他們還能在戰爭的廢墟下生活多久?我們還能在戰爭的廢墟中生活多久?

沒有逃生口,沒有避難所,所有邊關都已關閉,上百萬人被「建議」疏散到任何地方。而我們還在以自己的人道主義立場為榮——因為我們已發出警告,他們的世界即將遭到毀滅。

這場戰爭不是血肉之爭,而是與圖謀毀滅的黑暗勢力之戰。人的憤怒永遠無法成就上帝旨意。

借用記者克裡斯托夫(Nicholas Kristoff)的話,「如果我們對以色列孩子有道德責任,那麼我們對巴勒斯坦孩子也有同樣的道德責任。他們的生命同樣珍貴」、「如果你只關心以色列或加沙的人命,那麼你其實並不關心人之生命」。

我們,最蒙恩的一群
我們認識恩典
永生神的憐憫
被呼召在愛中前行
行公義,好憐憫
存謙卑的心與我們的上帝同行
這一天,我們將做何事?
我們會哭泣嗎?我們會哀嘆嗎?
我們會為勝利歡欣鼓舞嗎?
我們會為生命吶喊嗎?
我們可會選擇看到
我們的救世主那敞開的傷口
仍在為他所有的孩子流血?

原文刊載在「來看看吧」(Come and See)網站之上,蒙允翻譯轉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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